对以提高运动成绩为目的的干细胞疗法，国内专家表示：莫将医疗用途“变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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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1日，德国电视一台播出了一部“纪录片”，称“中国有医院可提供基因兴奋剂，一名医生向记者推荐一种费用高达2.4万美元的干细胞疗法。”7月28日，卫生部新闻发言人毛群安回应，中国从来没有批准任何医疗机构使用所谓的干细胞兴奋剂疗法。那么，干细胞疗法在医疗上有什么用途？该疗法为什么与基因兴奋剂挂上了钩？近日，记者就此问题采访了我国干细胞研究领域的知名专家——中国医学科学院、国家干细胞工程技术研究中心主任韩忠朝教授。
▲干细胞疗法用途广泛
韩忠朝教授介绍，干细胞是起源细胞，具有修复受损组织器官的作用。在一个生命个体的生长发育过程中，干细胞可以按发育阶段分为胚胎、胎组织和成体干细胞三类。胚胎干细胞可以分化形成人体各种不同类型组织细胞，是一种全能干细胞；胎组织干细胞是指不同胎龄的胎儿组织器官以及胎盘脐带组织及血液中的多能干细胞，用于维持胎儿在母体内的发育和生长；成体干细胞位于出生后体内分化成熟的组织器官之中，是能够分化形成相应组织的多功能干细胞，通过分化增殖和更新衰老细胞来构筑相应的器官，维持正常生理功能。
随着干细胞技术的发展，人类离实现利用现代医疗技术对损伤或衰老的人体组织器官进行修复和替换这一目标越来越近。科学家们一方面致力于胚胎干细胞的研究，期待新的临床适用型全能胚胎干细胞技术的问世；另一方面积极寻找取材方便、数量充足、使用安全、疗效确切的多功能干细胞。韩忠朝教授介绍说，现在除了可从骨髓和血液中分离出干细胞，还有望从人的胎盘、脐带、肌肉、大脑、皮肤、脂肪、滑膜等多种组织中获取各种多能干细胞，以满足人类健康的需求——比如造血干细胞可用于治疗白血病；神经干细胞可用于治疗神经系统疾病；心脏干细胞可用于治疗心脏疾病等等，每一类干细胞都有其特殊的作用。
“国内外是否有机构和个人用干细胞疗法提高运动员的成绩我并不知道，但从医药科技的角度来讲，用干细胞疗法来修复损伤从而恢复运动员的运动能力理论上是可行的，这已经在动物身上得到证实，比如在赛马比赛中，通过干细胞疗法治疗受伤的马就可以使其恢复运动能力。”韩忠朝教授对记者表达了这样的观点。对于运动员来说，他们的活动强度和活动量都很大，如果出现如骨损伤、肌腱损伤等，那么使用干细胞疗法就可以调节肌肉组织生长及骨密度，加快受损组织的愈合，恢复其运动能力。“当然，这应该归类于治疗性的干细胞疗法。”
▲用于治疗血液疾病技术成熟
干细胞疗法是现代医学发展中的一种医疗新技术，应该说比较复杂。用干细胞技术治疗疾病，首先要解决4个方面的问题：一是干细胞的来源，二是如何将干细胞转化成患者所需的功能细胞，三是如何克服免疫排斥反应，四是如何诱导干细胞形成一个具有一定解剖结构的脏器。而目前除造血干细胞移植外，用于干细胞治疗成功的例子还没有大规模多中心的结果支持。
卫生部新闻发言人毛群安在新闻发布会上也指出：“目前公认的比较成熟的干细胞疗法就是指造血干细胞的移植。在中国只有极少数医疗力量比较强的医疗机构能够从事这种医疗技术。而且国家对开展这项技术实行严格的审查、批准和管制。主要是用于治疗白血病等血液系统疾病。”与此相吻合的是——据路透社此前报道，国际干细胞研究学会在6月12日召开的新闻发布会也指出，除用于治疗白血病和免疫力缺乏等血液疾病外，目前合法的干细胞疗法寥寥无几。他们强烈谴责未经临床试验验证的情况下使用干细胞疗法的行为，并将制定标准、规范以维护干细胞领域的声誉。
对此，韩忠朝教授表示赞同。他强调，由于技术上存在的一些瓶颈和伦理道德的一些问题，世界各国对干细胞疗法的批准都是比较审慎的，批准程序比较复杂。同样，我国批准的程序也比较严谨，要求严格，其中许多方面也都需要研究规范。目前全世界没有完善的法规对不同的干细胞的使用做出明确的规定。从治疗血液系统疾病到神经系统疾病，到肝硬化、骨和肌肉衰退性疾病、脑及脊髓神经损伤、老年痴呆……干细胞疗法的某些神奇功效令人叹为观止。然而，有人发出这样的质疑：若一名运动员因为脚骨和肌腱损伤而求助于干细胞疗法，那么这算是一种欺骗还是正当的救命稻草呢？至今没有任何体育团体做出这种界定，也构制定相应的规定。
▲干细胞兴奋剂疗法应被禁止
非治疗性的单纯以提高运动员比赛成绩为目的的干细胞疗法完全违背了公平、公正的奥林匹克精神。世界反兴奋剂机构((WADA)颁布的《2008年禁用清单》中明确规定了禁用3种方法来提高运动员的运动能力，其中一种方法就是使用基因兴奋剂——基因调控的方法，即禁止非治疗性地使用细胞、基因、遗传构件，或调控基因表达的方法来提高运动能力。我国从来没有批准任何医疗机构使用所谓“干细胞兴奋剂疗法”，更不允许向运动员提供以提高比赛成绩为目的的干细胞疗法。
“非治疗性地单纯提高运动成绩的干细胞疗法，运动员是不该使用的，但是如果运动员真的用了，如何去检测它，检测方法现在还不是很完善。因为它不是靠一两个检测指标就能判断出来的，而要综合评判。”韩忠朝教授解释，如果形成运动员体内组织的干细胞来自别人体内，这些外来的“零件”势必与其自身组织存在差异，通过DNA检测就可以发现其中的“猫腻”。但是，如果在比赛前使用运动员自己的干细胞修复损伤并制造额外的肌肉组织，从现有的技术水平看，若要检测出来还具备一定难度。
虽然目前还没有检出基因兴奋剂的有效方法，但是为了取得反基因兴奋剂战斗的主动权，WADA已将其列入禁用药物和方法之列。WADA主席Pound说：“我们希望金牌给予那些诚实竞争的运动员，而不是他们背后的药剂师或技术人员；我们需要的是运动员，而不是角斗士；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人，而不是突变体。”
通常检测一种兴奋剂的方法问世要比这种兴奋剂的出现晚20年，运动员使用基因兴奋剂的实例至今未见出现，相应的检测手段也还只是纸上谈兵，但是专家也强调，我们要防患于未然，尽早研究出对策。WADA和美国反兴奋剂机构（USADA）正在加速研究和开发新的遗传学检测技术。
我们在致力有效检测技术出现的同时，更期待在基因治疗技术尚未成熟之前，运动员们不要将年轻而健康的生命置于不必要的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