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享福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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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前，同样是教语文的老赵退休了，临别时对我们说了一句：“解放了，可以享福喽。”
刚退休那几个月，老赵还和往常一样，一大早赶来晨练，又是舞剑又是踢腿。过了一阵，老赵来晨练时带的家伙就多了，除了那条长剑外，还提个鸟笼，里面有只画眉叽叽地叫。歇息的时候，老赵凑到我跟前说，让你老伴也养鸟啊，既长了知识，还能以鸟会友，闲趣得很。
几个月后，再去晨练点已见不到老赵了，还以为他生了病。后来在菜场遇见他时，他打个哈欠说，想通了，睡个懒觉再去，反正有的是时间，退休嘛，自然该享享福。再以后，就是在菜场也很少看见他了，听朋友说，老赵的儿子从国外回来定居，非常孝顺，给老赵买了背投彩电，还请了个小保姆专门伺候他，买菜做饭这样的事，老赵就不用亲力亲为了。
直到单位召集老同志开会，我才见到老赵，人胖了不少，油光满面的。他见人就夸儿子，得意地说，儿子没白养，家里天天跟过节似的，吃的都是新鲜玩意，螃蟹猪蹄顿顿有，可算饱口福了。我问老赵，你不养鸟了？老赵呵呵一笑说，家里大彩电跟看电影似的，养鸟有什么意思，哪天有空，你也来我家看看，过过眼瘾？
得知老赵住院是上个星期的事，听说他把空调的冷气开得太足，中风了。去看他时，他还能勉强走动，就是半边身体麻木，医生来查房时，一再叮嘱说，以后大鱼大肉少吃，要有一定强度的锻炼，血脂太高容易得中风。医生刚走，老赵儿子就带着保姆来了，要老赵只管安心养病，要拿什么东西，只管对保姆说，自己好好休养。朋友都私下赞叹，老赵养了个孝顺儿子，真有福气。我却另有想法，看老赵抖着手喝水的样，再想想他舞剑时的矍铄，现在的灾祸分明是享福享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