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的头脑更清醒——强脑药物研究方兴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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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清醒的头脑、充沛的精力和超强的记忆力恐怕是许多人的梦想。有的人天资聪明，有的人能以勤补拙。不过，也有人寄望于奇丹妙药。植物的根、茎、叶统统被人们找来，或生吃硬嚼，或酿造，甚至用烟熏火燎的方式，千方百计地寻觅着各种具有强脑功效的神奇物质。这个寻药过程历时数千年，今天依然还在继续。不过，巫医术士已变成了科研人员，地点也从深山密林转移到了拥有各种先进设备的现代实验室。
有没有强脑药？
可以增强人类认知能力的药物现在确实存在，姑且将其称之为强脑药吧。据近日英国医学科学院的研究报告显示，目前全世界的科学家正在开发600多种针对神经系统疾病的药物，其中某些药物就有增强脑力的功效。该报告预测，未来几十年内有可能出现大量能够增强人类认知能力的强脑药。
现在所谓的强脑药大多是在研究和治疗诸如老年痴呆症、注意力缺失多动症及帕金森综合征等神经系统疾病的过程中开发出来的。这些药物通过改变神经传递介质，可对人类的注意力、理解力、记忆力、语言能力、计划及决策等智力活动发生作用。这使得这些药物不仅能够治疗疾病，同时也起到了增强健康人大脑的作用。有实验表明，中年飞行员在1个月内服用特定的强脑药，可明显提高在复杂飞行模拟器上的表现。另一项研究表明，健康的志愿者在服用某种药物后，可明显提高解决问题的准确性。还有一项研究表明，大脑已发生退化的老龄老鼠服用某种药物后，其通过迷宫的能力明显得到补偿和提高。
目前在人类已知的药物中，比如，不夜神（Provigil）及利他林就可归入强脑类药。举例来说，普通人的大脑可以记忆7位随机数字，但记忆8位以上就比较困难。实验表明，服用不夜神后，能提高大脑记忆随机数字的位数。英国医学科学院的报告透露，由于不夜神及利他林具有一定的强脑作用，健康人群已有增加服用这些药物的趋势。一些人利用这些药物来缓解疲劳，倒班的工人利用不夜神及利他林来解决昼夜颠倒问题，长途旅行的人利用不夜神及利他林来倒时差，还有一些人则会在考试前服用，来提高考试成绩。
研发强脑药有多个方向
科学家在开发治疗神经系统疾病的药物时有多种思路。有的科学家认为，人类的大脑如同电路一样，而神经传递介质可以像开关一样发生作用。据英国剑桥大学专家特雷弗•鲁宾斯透露，目前科学家正在开发类似大脑开关的神经传递介质。
例如，谷氨酸盐就是可以起到大脑开关作用的一种神经传递介质，可以使形成记忆的回路处于开的状态。最新研究表明，谷氨酸受体调控剂可以促进谷氨酸盐的活动，进而可以使记忆形成变得容易一些。目前美国一家名为Cortex的医药公司正在针对老年痴呆症测试一种编号为CX717的谷氨酸受体调控剂。初期的实验结果显示，这种药物可以提高患者的思维敏捷性，同时该药物又与咖啡因存在明显的区别，既不会使血压升高，也不会加快心率，更不会让人产生高潮般的兴奋感。因此，这种药物可能不具有成瘾性。
不过，科学家在研究D－环丝氨酸（D－cycloserine）时发现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结果。这种物质不仅不能增强记忆力，相反却可以消除人们的记忆。这给了人们一个提示：记忆与遗忘可能具有类似的机制。D－环丝氨酸与特定的谷氨酸盐受体结合，除了可以消除记忆外，还可以有条件地抑制焦虑、上瘾及恐惧。实验表明，小鼠服用D－环丝氨酸后，此前与恐惧相联的一些记忆会得到清除。D－环丝氨酸的这种功效其实大有用武之地，比如可用于消除某些令人不快而又讨厌的记忆，或者用于帮助人类从吸烟等某些成瘾性不良习惯中解脱出来。
强脑药的另一个研究方向是神经传递介质乙酰胆碱。类胆碱神经元与人类专心、注意力及复杂的思维和记忆过程有关。研究表明，老年痴呆症与患者的类胆碱系统出现退化有关。
会不会出现一个强脑时代
从历史经验来看，开发强脑药殊非易事。可以肯定地说，目前的多数备选药物会被淘汰，最终只有极少数的药物能够被批准进入人们的生活。开发治疗神经系统疾病药物的医药公司目前还没有迹象要扩大其现有药物的使用范围，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问题。一些国家规定，医生可视情况采取非适应症疗法，为患者开出与药品说明书上标示的治疗症状有所区别的药品，这样就存在有人利用法律的空子，采用治疗神经系统类药物来达到增强脑力的效果。
英国著名科学杂志《自然》今年曾对其具有一定科学背景的读者进行过一项非正式的调查，在1400名被调查的人员中，约有1/5承认他们只是因为想要增强注意力或记忆力的原因而服用过利他林、不夜神或阻滞剂。在服药的人群中，62%%服用过利他林，44%%服用过不夜神。药品的来源也比较复杂，有些人是从医生那里直接获得药品，有的人是通过互联网购得。英国医学科学院的报告认为，今后强脑药的种类及服用强脑药的人数均会呈现增加的趋势。
尽管目前的许多强脑药是为了治疗疾病而开发出来的，但如果科学家能够开发出副作用很小的强脑药，则很难禁止健康人群服用这些药物。一些科学家开始惊呼，强脑时代也许马上就要来临，并预言从事强脑药的药厂将获得巨大的商业利润。
强脑药与兴奋剂能否相提并论
一段时间以来，强脑类药物一直是悄无声迹地发生，悄无声迹地存在。然而，两位剑桥研究人员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报告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使强脑药问题浮出了水面。该报告透露，在学术界有人服用强脑类药物。仅该报告作者的同事就有十几位坦承，为了提高学术表现，经常服用治疗注意力缺失症的丙胺盐混合物和不夜神。
这使人们想到了竞技场，想到了服用兴奋剂的运动员。有的人认为，为了考试，为了演讲，为了奖学金去服用强脑类药物，与在环法自行车大赛或棒球比赛中注射激素没什么两样。更有人认为，学术带头人对社会有示范作用，其服用强脑药将产生严重的社会影响。还有人认为，如果今后诺贝尔奖和普利策奖得主需要尿检或飞行检测结果，将是荒唐可笑至极的事情。
不过也有人认为，服用强脑药与使用兴奋剂并不能相提并论。他们认为，体育比赛是竞技，比的是更快、更高、更强，而学术问题虽然也存在竞争，但竞赛是第二位的，关键是要掌握知识，积累经验，写论文，做实验。如果一个人能够更负责任，工作更有效率，管理更加有效，注意力更为集中，设计更为出色，更有创造力，让社会上其他的人生活质量更高，这没有什么不好。
该不该开发强脑药
今天的药厂和科学家都不会坦然承认他们正在试图寻找强脑药。这也是事实，因为根据国外的药物审批程序，任何药物要想通过药品管理部门的认可，并最终走上市场，须针对一定的病症。眼瞅着强脑这块偌大的市场，药厂开始呼吁，政府应该解套松绑，修改药品管理相关规定，为开发强脑药打开通道。
增强脑力的药物如果只是需要该药物的患者服用，恐怕不会有人质疑。但一个没有任何失眠症状的健康人，只是因为要加强注意力，就去服用药物，就会产生大量问题。而对于该不该开发强脑药，可以说目前还有很大的争论。
有的人认为，所谓的强脑药大多针对的是人类大脑某种特定的功能。人类大脑功能繁多，简单地用“强脑”一词，实际上掩盖了大脑的多功能性。人类的大脑细胞超过了一千亿，其自上而下的功能及自下而上的化学信息传递介质极为复杂多变，不是简单的一对一的因果关系。
例如用于治疗老年痴呆症的多奈哌齐，可以提高特定神经传递介质的水平，用于治疗注意力缺失多动症的利他林则是一种完全不同类别的物质，而能改善老龄老鼠穿过迷宫能力的药物也不相同，所以强脑药并不是仅有一种简单的形式。
科学家通过探寻单个神经细胞或不同的神经传递介质，可以发现复杂分层的大脑网络细胞的因果关系，有助于人类理解大脑整体功能及官能障碍的原理和机制。但如果因此就认为，人类可以通过控制某种神经传递介质，进而可以直接或专一地改进人类复杂大脑的特定功能，则近乎天方夜谭。人类大脑是个整体，没有一个基因，没有一种神经传递介质，没有一个大脑部位是独立工作的。如果人类执意要改变大脑的某种特性，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是，这是否会影响到大脑的其他功能呢？
强脑药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则是其长期作用。人类的大脑具有极强的适应能力，这也是与其他生物相比人类为什么能够在地球上占据优势的最为重要的一点。但这也意味着，对大脑施加任何影响，尤其是利用化学物质来操控大脑，都会在大脑上打上标记，进而产生难以预测和控制的后果。考虑到是药三分毒的道理，那么强脑药的副作用更为引人关注。比如，利他林的副作用就包括失眠、神经过敏、头痛、食欲减少、肠胃功能紊乱、心动过速、心悸、血压升高。在高剂量的条件下，还会增加人的攻击性，导致自杀或冲动杀人的倾向。仅仅为了提高考试成绩，将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这是不是得不偿失？
鉴于人类大脑对外部环境如食物、药物、音乐以及日常生活的敏感性，这使得有人从文化的角度提出问题，就是要不要刻意地去创造一个强脑文化。如果把人类的体力或脑力强化到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以至于创造出超人，会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巨大的危害呢？这会不会比优生学带来更为糟糕严重的后果呢？而这些尚未有答案的问题，都是开发强脑类药物可能引发的最基本的社会文化问题。而由于社会文化的不同，标准不同，到现在为止人类还不清楚自己身体的生理极限，定义完美的智力更不现实。爱因斯坦、莫扎特、莎士比亚、曼德拉都无可争议地拥有杰出的智力，其特殊之处不在于他们与普通人有多大的差别，他们相互之间就存在着巨大差异。
药物滥用是问题的关键
其实人类一直在尝试利用各种方法增强脑力，比如人们通过喝茶来吸收茶碱，通过喝咖啡及不同的软饮料来吸收咖啡因，通过吸烟来吸收尼古丁。极具争议的莫扎特现象也是一例，实验表明，身处莫扎特音乐背景环境中的人有较好的智力表现，甚至连在迷宫中的老鼠听到音乐都会有上佳的表现。喝茶、喝咖啡、吸烟、听音乐并没有让人联想到不公平，也没有产生巨大的争议。
也许，强脑药不过就是简单地使大脑处于唤醒状态或使头脑变得更为机敏，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茶、咖啡及尼古丁也是一种强脑手段，其中的区别只不过是不同的生化反应而已。
大多数人是不会借助药物来增强智力的，但现实生活中确实有人服用一些强脑药。这就会牵涉到是治疗用药还是滥用药物的问题。尤其是神经系统类药物，长期服用会不会产生耐药性或产生药物依赖则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尤其是一些药物的副作用，即使经过了严格的科学程序进行验证，有时还会需要长时间的实际应用后才能最终证明其到底有多大的副作用。这可能就是强脑药之所以会引起争议的关键所在了。
政策法规需先行
由于目前对服用强脑类药物还没有什么明确的政策法规限制，一个人如果想服用类似的药物，不仅可能，而且现实。既然现在已经存在一些科学家或医生等从事复杂智力活动的人，靠药物来提高创造力和表现力。很难让人不设想到，今后会在手术台或实验室中出现因服用强脑药而导致的不幸意外事故，对于这一点，现在必须就要未雨绸缪。
强脑药的问题终将会呈现在人类的面前，对于这些药物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肯定是不对的，也是不明智的。现在并不是今后能不能研究出副作用很小的好药问题，而是如何管理好下一步的研究开发，如何制定好政策，规范好强脑药对健康人群及患者等不同社会群体的不同作用。因此，国家或政府需要及早出台相关的管理措施和规定，从法律和社会政策的两个方面下手，以防止滥用强脑药。同时，对这些药物的安全性开展适当的评估研究，并评估其对社会的影响。只有对强脑药采取诚实的态度，才能有助于人们“拥抱”神经药理学的最新研究成果，才能有助于解决这个人类必须面对的痛苦而又复杂的问题。
食疗有助健脑
既然开发强脑药有风险，吃强脑药有争议，那么有没有其他强脑健脑的方法呢？为了让孩子能够在激烈的竞争中胜出，家长们是不放弃任何机会的。由于有证据表明，欧米茄－3（omega－3）有健脑的功效，深海鱼油就成为许多家长的选择，面包、牛奶、婴儿奶粉以及维生素药片中都含有了这种不饱和脂肪酸的成分。不过专家认为，服用深海鱼油只不过是食疗健脑露出的冰山一角，其实还有很多种食物可以起到健脑的功效。
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神经外科及生理学教授费尔南多•格麦斯派尼拉教授对食疗健脑做过多年深入的研究，他认为适当的饮食结构不仅能够健脑，而且还有助于防止大脑受损和阻止大脑衰老。最近他在《自然评论》杂志上发表文章，分析了160多项有关食物对大脑作用的研究，认为有些食物的作用与化学药品的功效相当。
去年，英国著名的医学杂志《柳叶刀》发表文章指出，维生素B有助于防止50岁至70岁的老年人发生大脑衰退。经过3年多的研究，荷兰瓦格宁根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服用维生素B的人群在记忆能力、信息处理的速度及口头表达能力上均有良好的表现。与之相对应的结果是，临床发现抑郁病与维生素B缺乏有关。而在食物中，菠菜及柑橘则都是富含维生素B的食物。
格麦斯派尼拉教授对于食疗健脑还有一项建议，就是人们应该多吃一些抗氧化剂。这个主意并不新鲜，很多人很早就猜测，抗氧化剂可以防止衰老。比如在植物油、干果和绿叶蔬菜中富含的维生素E，与老年人记忆力及延长寿命相关。不过，格麦斯派尼拉教授在抗氧化剂问题上有其独到的见解。他注意到，大脑特别容易受到抗氧化剂的影响。大脑消耗很多能量，在释放能量的过程中，会产生许多氧化物。而且脑组织中，特别是在神经细胞周围的脂膜中，也存在大量氧化物。对小鼠的研究表明，多酚可减少大脑受氧化物的影响，并可刺激海马区，进而可以增强学习和记忆能力。科学家对于抗氧化剂在大脑中的作用机制目前还不十分清楚，格麦斯派尼拉教授认为，抗氧化剂可能对神经键有保护作用。神经键可以使神经细胞之间进行信息传递，对大脑的学习和记忆功能起着非常重要作用，但同时也是大脑十分脆弱的部位。
研究表明，许多对大脑有作用的食物均可影响神经键的传递。比如欧米茄－3不饱和脂肪酸中有一种称为二十二碳六烯酸(DHA)的物质，就对神经键的传递有影响。由于神经细胞膜中约30%%系由DHA组成，因此保持DHA水平对大脑健康十分重要。格麦斯派尼拉教授发现，DHA不仅有助于记忆力，提高学习能力，同时还可抑制双向抑郁、精神分裂症、痴呆、注意力缺失症及诵读困难等。
大马哈鱼、胡桃及猕猴桃中均富含欧米茄－3。调查显示，以食鱼著称的日本冲绳岛居民，其精神障碍发生率远低于其他地区。而研究表明，经常吃一些油炸食物，则容易对大脑产生负面作用。